“最好的蝴蝶夫人”昨晚在杭州开嗓 和慧：在歌剧舞台上，10个脑子都不够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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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 来源：都市快报 日期：2019-03-05
采访《蝴蝶夫人》导演李丹丹接近尾声时，隔壁间突然传出了一串华丽嘹亮的歌声，大家马上意识到是和慧在开嗓。李丹丹来自中央歌剧院，转入幕后前，也演过蝴蝶夫人，在她眼里，“和慧是最好的蝴蝶夫人，这是毋庸置疑的”。几年前，Hui He这个名字，被西班牙的《当代歌剧》（Opera Actual）列为全球20名顶级歌唱家行列，而且是唯一的亚洲人。
昨天晚上，和慧及其他歌剧演员，与杭州爱乐乐团合作，在杭州大剧院歌剧院演绎了音乐会歌剧《蝴蝶夫人》。在有限的舞台空间，尽量植入了歌剧中的服装和置景配置，是这次演出的最大特色。和服、樱花树，当蝴蝶夫人“巧巧桑”唱出那首咏叹调《晴朗的一天》时，观众们真正见识到了何谓“最好的蝴蝶夫人”。记者 高华荣 摄影 毛若皓
和慧 我是个陕西胃，辣椒对嗓子没影响
和慧父母的职业分别是医生和教师，他们没想到，家里会出一个女高音，唱的还是意大利歌剧。
“我和别的歌剧演员不一样的是，我是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歌剧的，先在西安音乐学院做了8年的声乐老师。”2000年的多明戈世界声乐大赛，和慧拿了第二名，她的声音打动了台下的评委之一，当时的英国皇家歌剧院总监彼得·卡童。彼得·卡童把和慧推荐给了歌剧经纪人乔治·贝纳提：“那个叫和慧的女孩有非常出色的威尔第声音。”
一个土生土长的陕西女孩，就这样来到了歌剧的发源地意大利，而且还是意大利“歌剧大神”威尔第的故乡帕尔马。这里有全意大利最挑剔的观众，一个东方面孔，而且没有系统地学过意大利语，和慧作为意大利国民歌剧《托斯卡》的B组演员在意大利正式出道。迎接她的是世界范围内的巡演，维也纳国家歌剧院、米兰斯卡拉歌剧院、巴黎歌剧院、巴伐利亚歌剧院、科隆歌剧院、纽约大都会歌剧院，和慧都一一记得，这是她骄傲的“资产”——迄今为止唯一被六大顶级歌剧院同时邀请的中国歌唱家。
“亚洲面孔是有帮助还是拖后腿？其实我们这一行相对公平，用实力说话，如果没实力，一百个助理也没用。”和慧说，站上了舞台，没人能帮你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唱功。她形容那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为“有10个脑子都不够用”，乐队实时演奏，歌剧演员除了演唱还要表演，要顾及音准，眼睛要看指挥，还要注意灯光和其他演员的对戏。
在和慧眼里，成为一个歌剧演员，首要条件竟然是“拥有很好的体力”。满世界跑巡演，“你要忍受旅行，陌生的歌剧院，冰冷的宾馆。”前不久，和慧在莫斯科转机时，就遭遇了歌剧演员最害怕的感冒，和慧称自己“不是个特别小心的歌唱家”，很多同行夏天都要戴围巾帽子，她没那么谨慎，甚至还很能吃辣，“我是个陕西胃，我觉得辣椒对嗓子没影响。”
《蝴蝶夫人》
有着115年历史的宝藏IP
《蝴蝶夫人》的故事影响了很多文艺作品。
1991年的托尼奖，《西贡小姐》提名了10个奖项，最终输给了获得9项提名的音乐剧《威尔·罗杰斯歌舞团》。当然，这并不能掩盖《西贡小姐》的光芒，这部剧于1989年在英国伦敦首演，1991年在百老汇公演，一直演到了2001年。《西贡小姐》的故事，其实是《蝴蝶夫人》的现代改编版，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，就是“同人文”——故事从日本长崎挪到了20世纪70年代的越南西贡，角色也由美国军官和日本艺伎变成了美军士兵和越南吧女。
《蝴蝶夫人》的故事就这样不断延伸出新的文本。这个故事的最开始，是日本幕末时期的一个真实存在的艺伎斋藤吉。当时的美国总领事Townsend Harris生病卧床，需要一个照顾病人的看护。翻译和当地人对看护没有概念，以为Harris要找个小妾，16岁的斋藤吉就这样被认为“做了洋人的小妾又惨遭抛弃”，最终投水自尽。
普契尼1904年写出这部歌剧，最初的首演很失败。这位作曲家没有被击倒，而是闷头苦改剧本，最终把比较长的第二幕改成了两幕，然后收获了观众的好评。1907年，《蝴蝶夫人》征服了美国纽约的大都会歌剧院。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，意大利的罗西纳·史托尔齐欧、日本女高音三浦环都扮演过蝴蝶夫人。和慧接过这一棒时，恰逢《蝴蝶夫人》诞生100年，意大利人为了纪念，做了个百年纪念版，“我常常说，《蝴蝶夫人》就是女高音的马拉松。”
歌剧在中国 越来越火
前段时间火爆的综艺节目《声入人心》，曾邀请和慧做评委，最终因为时间问题没有促成。和慧很关注歌剧这门艺术在中国的发展，她观察到，中国的歌剧演员最大问题在于音乐素养，“大家都在追求声音，没有人跟他们真正地去讲音乐风格。”
导演李丹丹觉得歌剧的力量在国内分配不均，“大的制作机构在北京，各个地方会偶尔冒出几匹黑马，我觉得歌剧圈子能贯通的话，我们有条件再上一层。”
从西安走向世界的十几年时间里，和慧看到国内各个城市都冒出了歌剧院，“对观众的培养是要有个时间的，我希望在中国歌剧最繁荣的那个时刻，我还在台上唱。”和慧值得等待，歌剧演员的寿命非常特别，“我认识的72岁的女高音，还在唱呢，声音还是很新鲜很漂亮。”
